普京大军背后的男人

3月1日，俄乌冲突仍未结束时，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Sergey Shoigu）就宣布，将在8月举办「军队-2022」国际军事技术论坛的同时，举办第一届国际反法西斯大会。

绍伊古宣称，这样做的目的是：

「联合国际社会的力量，打击纳粹主义的意识形态，及当前世界中任何形式的新纳粹主义。」

◎ 2022年2月27日，绍伊古在莫斯科开会。

图片来源：Reuters

其实，这并非俄罗斯第一次提出类似计划。此前，外交部长拉夫罗夫（Sergey Lavrov）就曾在联合国人权理事会会议上发表过类似声明。

只是，结果令人尴尬。

当拉夫罗夫开始发言时，许多成员国的代表选择起身离开会议室。

不过，这次绍伊古的声明与拉夫罗夫的情况有些不同。这不仅仅是因为他进行的是「宣布」而非「提议」，更是由于绍伊古本人的身份。

他不仅是普京的左膀右臂，更是之前克里米亚战争与当下俄乌冲突的真正指挥者。

换句话说，他是俄罗斯军队除普京外的直接掌控者。

而事实上，绍伊古的特殊性还远不止于此。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绍伊古，目前的武装冲突都未必会是这番景象。

◎ 绍伊古的正式照片。
图片来源：Wikipedia

3月2日，俄军开始对基辅进行合围。

实际上，在2月25日，战争刚刚爆发的24小时之内，俄军的先头部队就已经对基辅构成了威胁。

所有人都很清楚，俄罗斯在军事能力上显然要高于乌克兰。但是，即便明白这一点，俄罗斯开战后呈现出的压倒性优势以及推进速度，也让人们再一次明白，两者之间差距究竟有多大。

更重要的是，军方发言、海军压制、两栖登陆、空军轰炸、精准制导，整个过程鲜明地体现出了一点：

俄罗斯对乌克兰的行动，是由军方主导的。

这意味着俄罗斯处理外事问题方式上的明确转变。

图片来源：AFP

2月26日，《外交事务》杂志刊发了一篇文章，名为《站在普京的大军背后的人》。

文章指出，普京通过赋予军队决定性作用，彻底巩固了过去十年中已在逐渐变化的应对制度。

要知道，在21世纪初，俄罗斯军方一直从属于以联邦安全局（FSB）为核心的安全部门。

而联邦安全局的前身是苏联时期的契卡、内务部和克格勃，普京就出身于此。

那一时期，当俄罗斯出现外交纠纷，或希望实现某些政治目标，乃至于想进行报复时，主要的筹划和组织者都是联邦安全局，军方更多是一个听命配合的附属方。

这种模式，与俄罗斯的历史有关。

俄罗斯军队最辉煌的时期，是二战之后。由于作为东线的绝对主力击败了纳粹德国，将苏联的旗帜插上了柏林国会大厦，苏军抵抗侵略、能征善战的事迹，为绝大多数人所认可。

◎ 苏联士兵将旗帜插上国会大厦。

可即便如此，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当中，军方也未能在政治决策层面上取得多少发言权。

无论是列宁、斯大林还是其他后继者，都非常了解军队的危险性。因而，尽管军队非常重要，但除了具体的战术和执行外，军方很少被允许直接参与方针和战略的决策。苏联政府一直对军队保持警惕，并通过克格勃对军方高层进行监视，以防止其权力过大。

作为前克格勃，普京刚上台时，也继承了这种传统。加之阿富汗战争失败的阴影依然笼罩在俄罗斯上空，俄罗斯年轻人对征兵很抵触，军队在民间的评价也不高。

于是，通过安全部门来调控军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选择。

在1999年的车臣战争中，主要负责的就是联邦安全局，对外打出的旗号也不是战争冲突，而是反恐行动。

因此，人们在研究这一时期俄罗斯的外交问题时，大都以研究普京和联邦安全局为核心，很少有人特别关注军队。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和局势变动，这种「普京→安全部门→军队」的模式也在变化。

从克里米亚战争到俄乌冲突的过程中，可以看到俄罗斯开始越来越多地使用一种不同的模式：

首先于边境集结一支在纸面上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军队，而后在军力威慑下与对方进行谈判，如果谈判没有取得令人满意的结果，就在各方注视下展示肌肉，并将部队迅速地投入使用。

此种方式下，联邦安全局不需要进行统筹，只需要完成自身情报方面的工作即可，而实际的策划和执行者则是普京与军方。

这意味着俄罗斯军方相较以往，取得了更为重要的地位，其影响力已然蔓延到了其他方面的政策上。

而导致这一转变的核心人物，就是绍伊古。

2月25日，有一篇名为《绍伊古一战封神，比肩战神朱可夫》的文章在微信中流传。

文章标题有些夸大。绍伊古与指挥苏联军队赢得了卫国战争的朱可夫相比，显然差得远。

但是，它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绍伊古如今对于俄罗斯的重要性。

2012年，随着他成为国防部长，军队的命运自此开始悄然改变。

然而，在此之前，这位新任的国防部长，从未当过一天兵，也没有做过正式的军官。

绍伊古出生于西伯利亚地区的图瓦自治州。从他有些偏向于亚洲人的样貌就知道，他并非纯粹的白人，父亲为图瓦人，曾任图瓦自治共和国部长会议副主席，母亲是俄罗斯人。

◎ 图瓦共和国，俄罗斯联邦主体之一，属西伯利亚联邦管区管辖，位于中西伯利亚南部，面积17.04万平方公里，南部和东部是蒙古。

不过，虽有一个在政界任职的父亲，但绍伊古在青年时代并没有直接从政。

他大学自建筑工程专业毕业后，便踏入了建筑行业，工作了10年，先后在西伯利亚各大型建筑企业任职。

在此期间，他与其他志同道合的人组织起了一项副业：志愿救援队，专门在发生灾害时奔赴现场，进行抢险救灾。

这段经历，对他日后登上政治舞台，起到了重要的桥梁作用。

等到90年代初，在建筑和救援上积累了大量经验的绍伊古选择从图瓦来到莫斯科，通过竞选成为了新任的俄罗斯救援队队长。

之后不久，俄罗斯救援队就更名为民防、紧急情况和消除贫困事务委员会，绍伊古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委员会主席。而这个委员会，正是俄罗斯联邦紧急情况部的前身。后来，他又成为了紧急情况部的部长。

在苏联解体时，绍伊古也展现出了出色的政治眼光。他在1991年的「八一九事件」中，无比坚定地站在了叶利钦一边。

他的坚决，在叶利钦最终获得胜利后，也收获了回报。

1993年4月，绍伊古没有按照正常的晋升程序，而是由预备役上尉直接晋升少将，继续担任紧急情况部部长。这种从尉官直接成为将军的拔擢，在俄罗斯的军衔变动中，十分罕见。

那么，这个部长，绍伊古担任了多少年呢？

21年。

是的，从1991年开始算起，一直到2012年，绍伊古在同一岗位上任职了21年。这是俄罗斯担任同一部长级职务的最长记录。

而支撑绍伊古能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而没有迅速被调任的核心因素，是他的能力。

在他的领导下，俄罗斯紧急情况部从一个改组不久的部门，很快就成为专业化的国家救援救灾机构，甚至与俄罗斯国防部、内务部、司法部和外交部并称为五大强力部门。

一个可以彰显他能力的例子，是1995年发生在俄罗斯远东地区萨哈林岛北部的地震。

当时，小镇涅夫捷戈尔斯克受灾严重。绍伊古在震后，立即带领救援人员从莫斯科赶到灾区，现场指挥救灾工作。

他带领紧急情况部的成员，创造了一种搜救人员8小时工作法：

在8小时的搜救周期中，第1个小时尽量安静，不发出任何声音，搜救人员负责仔细倾听被掩埋者发出的声音，标记他们的位置。然后，在剩余的7小时中，使用全部工具，围绕着标记的重点区域进行搜救。

这次抗震救灾，无论是俄罗斯国内还是国际媒体，都给予了非常高的评价。

此后各种突发事件中，不论是地震、火灾还是人质劫持，绍伊古基本都会站在第一线。由于早年亲自救灾的经历，他不喜欢坐在办公室听下属汇报情况，而是喜欢亲临灾区。

他还组建了一个快速反应团队，这是一支由最精英的救援人员组成的力量，可以随时乘坐飞机，空降到任何需要得到救援的地方，第一时间进行抢救。

这些政绩，使得他那时在民众心中的声望非常高，基本是俄罗斯各大部长中名声最好的一个。

1999年9月，因为「在极端情况下履行军事职责所表现出的勇气和英雄主义」，绍伊古得到了「俄罗斯英雄」的称号。

而他出众的能力，也得到了普京的特别注意。

1999年，普京将绍伊古提拔为自己所在的统一俄罗斯党的高层领导之一。这可以看作是一种明确的示好。

绍伊古对此并不抵触。他在1991年选择支持叶利钦，就意味着他不会反对与叶利钦十分亲密的普京。

◎ 1999年12月31日，普京与叶利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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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党派高层后，他不再受限于政治职务，有资格以党的名义在全国各地进行巡查。就此，他开始构建自身的政治基础。

到了2012年，前任国防部长谢尔久科夫下台。

普京说明的罢免原因是，他带领的国防部涉嫌挪用国防预算以炒卖房产。

不过，当时有其他一些声音，认为俄罗斯很少有哪里不腐败，腐败只是一个借口，真正原因是谢尔久科夫对普京推行的「新面貌」改革执行不力，需要换一个更靠谱的人来。

有着好名声与一定政治基础的绍伊古，便被选中了。

事实上，绍伊古虽然深得普京赏识，但他从未踏入过军方的系统，军队高层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有些人甚至对他过于直率乃至强硬的领导风格深为厌恶。

这种矛盾的典型案例，是对制服要求上的冲突。

他成为国防部长后，曾在莫斯科总参谋部的走廊上，遇见了一位穿着西装的上校。

根据之前的传统，总参谋部的军官大多穿西装，而非军装。但绍伊古对此无法容忍，他认为军官的服装应该与战争相匹配，而不是与办公室相匹配。

两人就此进行了一番对峙。冲突之后，他表示上校下周不用来总参谋部了，直接调任去西伯利亚的一个团。

虽然那位上校最终没有真的调任，但自此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绍伊古的风格和态度。

◎ 2014年5月9日，普京、梅德韦杰夫和绍伊古在莫斯科胜利日游行现场。

图片来源：Wikipedia

此后，绍伊古开始推行军队的改革。

前任部长谢尔久科夫遗留下来了很多问题，其中最大的两项是过于腐败的风气和不切实际的改革。

谢尔久科夫在任五年，国防部基本成为了俄罗斯公认最腐败的部门。

国防部军事医疗局前局长别列维金曾因非法出售X光扫描仪而获利90万卢布；

国防部的下属组织在与俄外贸银行的合作中，涉嫌违反反垄断法；

「库兹涅佐夫号」航母维修过程中，存在欺诈和贪污；

甚至谢尔久科夫下台的直接原因，也是国防相关的公司涉及巨额贪腐案。

而改革层面，后来者基本都认为谢尔久科夫是操之过急的典范：

其一，原本的六大军区精简为四大军科，又组建「西部」「南部」「中央」和「东部」四个司令部，军事指挥体系由「军区-集团军-师-团」的四级体系改为「军区-战役司令部-旅」三级体系，基本照搬了美国。

但美、俄的军事传统毕竟长期不一致，改组导致俄军适应了数年，却依旧难以适配。

其二，为解决冗官问题，大规模裁撤高级指挥官，军官数量从35万锐减至15万。

可是，导致了矫枉过正，俄军的指挥官数量不够，青黄不接，甚至有些岗位无人担任。

其三，合并军事院校，把全部65所军校缩编成10所，减少招生人数，把尉官生降级成为军士生。

缩编带来的结果是，官兵士气低落、军心涣散，愿意进入军校的人更少，部分部队缺编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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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些，绍伊古再一次进行了激进的改革，具体措施主要有五点：

第一，缓解腐败。

腐败是绍伊古乃至整个俄罗斯面临的最大问题之一。

对此，绍伊古也明白腐败很难根除，他把反腐重点首先放在倒卖军产上，对其进行严肃整顿，要求军队不得再进行资产拍卖，相关工作归联邦国有资产管理局管理。

同时，严格规章制度，提高财产申报、结算等各项工作的透明度，公开国防部的财政状况，并且对国防分包商进行限制，防止哄抬物价。

第二，部分恢复俄军传统。

恢复过去的俄军武装兵种制，并将空军和太空部队合并为俄罗斯航空航天部队。

恢复部分老军事院校，特别是空军院校的办学，如克拉斯诺达尔航空学校等，以保证人才供应。

第三，解决兵源问题。

确定比较合理的俄军人数，改善服役条件，扩大招兵计划，增加合同兵在军队中的比例。

同时，开设类似美军的征兵点，增加军饷，给无房户军人分配经济适用房，提升居住条件。

第四，人事变动。

进行国防部人员的换血，任命有更多军事经验的俄军将领来担任重要官职。

比如，解除总参谋长马卡罗夫的职务，改由中央军区司令格拉西莫夫上将担任。

第五，更新现代化装备。

组建网络司令部，全面向科技战和信息战方向靠拢。并在2013年拨款20万亿卢布，以添置作战坦克、步兵战车、装甲运输车等武器，以及升级侦查、通讯方面的现代化技术装备。

◎ 2019年，普京和绍伊古在奥伦堡州军事演习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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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9年接受《莫斯科共青团报》采访时，绍伊古表示，自2012年之后，演习时发射的炮弹数量已增加5倍，俄军已是一支「随时待命的军队」。

经过一系列改革，俄军的战斗力有所提升。

克里米亚和叙利亚的战争中，俄军便已展现出了一定的力量。

绍伊古在军事上的第一次成功，是在乌克兰的克里米亚。

2014年，基辅爆发了反对亲俄总统亚努科维奇（Viktor Yanukovych）的游行和抗议。对此，普京第一时间选择派遣联邦安全局去解决问题。

然而，本应成功帮助亚努科维奇镇压起义，并阻止抗议者继续闹事的安全局，这次却失败了，甚至在救援亚努科维奇时，也出现了种种意外。

普京不得不将目光移向军队。

绍伊古交出了一份合格的答卷，在他的指挥下，俄军迅速出击，顺利地吞并了亲俄的克里米亚。

◎ 2014年，基辅的大规模抗议活动。

这是一个转折点。它意味俄罗斯在外事处理上，不再只有安全局一个选择，而有了另一个选择——军方。

一年以后，军方又给自己加上了一块砝码。

2015年，叙利亚内战时，亲俄的叙利亚总统阿萨德（Bashar al-Assad）面临重重危机，而俄罗斯通过外交途径试图进行帮助，没有收到什么成果。

于是，军方再次出动，在同年9月进行了军事干预，很快扭转了战争的局势，帮助阿萨德度过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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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干涉很成功，以至于2019年，俄军还安排了一次巡回展览，在莫斯科到海参崴的60多个站点，展出自叙利亚缴获的坦克和各种军事装备。

许多参观展览的俄罗斯人，对此欢呼雀跃。

两次行动后，绍伊古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在俄罗斯高层中开始享有更多话语权。俄罗斯人对他的支持，也达到了又一个高峰。

2015年前后，他成为了俄罗斯除普京之外，最受欢迎的政治人物。

而事实上，正如《外交事务》指出的，绍伊古在克里米亚和叙利亚带来的，除了战争上的胜利外，还有军工业的变化。

军方的力量扩张，俄罗斯的军工业与军队走得更近，由此逐渐建立起一个更紧密的俄罗斯军工业综合体。

这些军工业巨头在克里米亚战争后的制裁中，利益受到了损失，却获得了来自于俄罗斯政府的补贴，以及更多的军事合约。乌拉尔矿业冶金公司就代替德国西门子公司，成为了俄罗斯海军的发动机提供商。

图片来源：Foreign Affairs

那么，问题是，当一个新的军工业综合体开始进入快速发展阶段，它带来的结果会是什么？

显然，是战争。

为了利益与自身的扩张，世界上的任何一家武器制造商都不会甘于和平。对于新兴综合体来讲，更是这样。

而当一个国家因为种种原因，站到了战争边缘，它的领导人正犹豫着是否真的要开战时，军工业综合体会采取怎样的态度？是推动还是阻止？

这是不言而喻的。

更不必说，经过绍伊古的军事改革，普京在认为俄罗斯拥有了强力的现代化军队后，比起行事无法让人满意的安全和情报部门，采用军队来解决问题，明显是一种更有诱惑力的选择。

在2月22日前后，社交媒体上有过一个热门视频，是普京与对外情报局局长纳雷什金讨论顿巴斯问题。

普京询问对方是否同意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共和国的独立。纳雷什金最初回答得很模糊，甚至有点顾左右而言他。但在普京一再的追问下，他最后还是表示「同意」。

◎ 2019年4月11日，普京与纳雷什金在克里姆林宫握手。

图片来源：Wikipedia

不过，根据绍伊古对普京的坚决支持，以及其他各种信息来看，军方似乎没有这种迟疑。

也许可以猜测，在那时或更早之前，普京就已经下定决心，由谁来解决俄乌的问题了。

最后的结果也告诉我们，绍伊古在克里米亚和叙利亚之后，又一次作为普京的利刃，参与到了武装冲突当中。

后续的局势发展表明，这位没有当过一天兵的建筑师，曾最受民众欢迎的救灾队长，过去的常胜者，如今已彻底踏入了战争的领域，似乎打算带领俄军再次赢得一场战争。

可是，随着战局的发展，人们逐渐发现，情况有些变化。

俄军在一开始的全面压制之后，貌似有些后继乏力，逐渐与乌克兰军队陷入了僵持。

这让人不禁升起了疑问，俄军的战斗力是否真的有人们普遍认为的那么强？

是否俄军之前的成功，既欺骗了西方，又欺骗的俄罗斯自己？

是否西方过于高估了俄罗斯的实力，以至于在博弈时投鼠忌器，同时俄罗斯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以至于自我膨胀？

实际上，在冲突中，俄军的确使用了各种信息化手段，但在真正的前沿技术方面，俄罗斯已经落后了。

在城市执行任务时，俄军更多还是通过传统战斗机来完成，没有大量将无人机投入战场，进行精准打击。这其实体现的是俄罗斯在无人机的研发与使用方面的乏力。

绍伊古的确提升了俄军的实力，但就像一位知乎答主评价的：

「绍伊古军改主要是干了一些正常人该干的事情。」

是的，他的军事改革更多是将谢尔久科夫时期俄军过低的实力回升到了一个平常的水准。这并不意味着出众和优秀。

在克里米亚和叙利亚的军事行动，很容易带给人一种强大的幻觉。

而一旦错估了自己的实力，代价必然是沉重的。

更何况，战争是政治通过另一种手段的继续。以俄罗斯目前的情况，面对着不同以往的制裁和舆论，即便在战争层面占据了优势，最终带来的也未必是政治上的胜利。正如《外交事务》所提到的：

「有时候，无论战场上的胜利多么令人印象深刻，都有可能导致政治上更大的失败。」

Andrei Soldatov, Irina Borogan. The Man Behind Putin's Military. Foreign Affairs. 2022-02-26.

Gregor Young. Who is Sergei Shoigu? Russia's defence minister and Vladimir Putin ally. The National. 2022-02-28.

Russia to continue Ukraine operation until goals achieved: Shoigu. Daily Sabah. 2022-03-01.

Shoigu accused Ukraine of using a “human shield” and announced the “International Anti-Fascist Congress” – The Moscow Times in Russian. Hindustan News Hub. 2022-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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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冬梅. 绍伊古：从建筑师到国防部长. 世界文化. 20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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