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电台 | 钱小华：自我的信仰

生活电台——《生活月刊》用声音还原生活的场景。生活电台的第一个系列“听生活 观自我” ，缘起于一段特殊时间里，我们发现“自己”是最不可动摇的陪伴 ；一段停摆也给了我们思考问题的机会和心情，而很多的思考，最后都指向自我和内心。

生活电台“听生活 观自我”系列最后一辑，我们来到先锋沙溪白族书局，再一次遇见钱小华。

本期讲述人

钱小华

先锋书店创始人

1996年钱小华在南京太平南路创立了首家先锋书店，20年后先锋书店被《国家地理》评为全球十佳书店。2014年，钱小华将书店从城市拓展到了乡村和山里。书与诗歌是钱小华和自己相处的方式；书店的口号“大地上的异乡者”来源于诗人特拉克尔。

灵魂中的诗性

▲ 沙溪的路，摄影：钱小华

那是2014年，先锋书店开始了乡村书局计划。坐落于安徽黔县碧山村山脚下的碧山书局，是先锋书店第一家乡村书局，之后，有了杭州桐庐云夕图书馆、松阳县山崖上的陈家铺平民书局……钱小华形容自己为，“一个佩戴着桂冠的文化乞丐，一个行走在大地上的异乡者，在通往精神的诗与思的途中，书生意气，至死不渝。”因为诗人北岛，2016年，钱小华初到沙溪，决定要把先锋书店带到这里。

▲ 沙溪白族书局，摄影：钱小华

先锋沙溪白族书局坐落在沙溪古镇相邻的北龙村，是先锋所有书店里历时最久的一个项目，由建筑师黄印武设计。书局由旧粮仓改建而成，原本促狭昏暗的“烤烟房”被改造成具有精神象征性的诗歌塔。密密层叠的木阶梯旋绕直上，有了攀升的意义。

以诗歌之名，将一种精神性唤醒。先锋团队与黄印武将诗人的肖像、还有特别选择的诗句，展示在攀登诗歌塔的途中。北岛的诗呼应首尾，开头是：“是笔在绝望中开花”，结尾处的那句诗是：“大地之书翻到此刻”。走到诗歌塔的顶端，钱小华说这一刻是动人的：“找回自己灵魂中的‘诗性’——这一刻也是诗意栖居的大地，正在脚下。”

▲ 诗歌塔，摄影：刘雅婷

“大地上的异乡者”这句话，是钱小华最开始给先锋立的标语：“故乡是永恒的，屹立在人的心上。”我们问他：“故乡是什么？”钱小华回答，沙溪是全世界的故乡。让他感动的是在沙溪的似水年华：“临走时我到沙溪的两座桥上走了一趟。水非常宁静，光照之下，像一面镜子。在一座千年古桥上，远处一对老爷爷老太太在放羊，羊刚好在河的中间；天正好下雨。我觉得这是神的暗示，引领我走下桥。有游客正在问那对老爷爷老奶奶买羊奶，沙溪的早晨就像挤出来的羊奶一样新鲜！青草上羊粪散发的味道都是清新的。那只羊凑到了老汉的手上，像亲吻他干枯的手；动物是最有灵性的。在沙溪，让自己的生活暂时停摆——我觉得，就是在最遥远的地方寻找故乡。”

做书店是一种祈祷

做书店是“大地上的异乡者”守望的旅程。钱小华说，书店铭刻着旅人崇高的乡愁，至少他的书店，是搅拌着乡愁塑造的空间。但可能现实比语言的形容要残酷很多。做书店最开始的那些年，钱小华几乎掏尽身上的全部力气：长时间失眠，绝望地与黑夜对抗，而后不断地在绝望中诞生希望。

▲ 南京五台山先锋书店，摄影：王倚天Alan

南京五台山先锋书店有一个标志性的过道，还有一个标志性的“十字架”，来书店的人可以看到这家书店的灵魂；它有光，映照在拜访者们的脸上。书店就是钱小华口中，天堂的模样：“那个过道，向上走，引导人向上，向下，引导人向善良。很多人说，‘钱小华是一个基督教徒’，但我的书店才是我的信仰。先锋给我的血液灌输了诗意与激情。”

回忆起书店刚开的某个冬夜，钱小华手上布满了冻疮。回家路上看月光照在雪中，雪地晶莹剔透，那画面让他终生难忘：“我梦想着为自己造一间有风景的房间——一间能看得见雪山的房间，嶙峋的冰块成一本本书，雪山成了一个很大的书屋，我被庇护在晶莹透彻宁静的世界里。那里才是我的存在。”

成全自己，也造就别人

在沙溪，一年四季鲜花簇拥环抱，每天带给人生命的喜悦，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鲜活的青春面孔，从书店里带着光的十字架下走过，小孩子仰望它瞬间的一丝微笑；还有音乐，灵魂歌手、游吟诗人；还有大卫、贝多芬、罗丹的雕塑；还有保罗·策兰、里尔克、叶赛宁的诗歌……

▲ 2017年火把节，歌手钟立风在沙溪，摄影：钱小华

钱小华觉得，人生最重要的是馈赠，馈赠自己的良心，馈赠曾呵护过你的人，以及滋养过自己心灵的土地。他提到“终极关怀”：“要寻找到你自己的世界。人作为万物之灵，不仅仅在应付眼前的生活，人还有性灵，还会反思和追问一些现实生活之外的形而上的问题，比如人是什么，人生为何物，人类是怎么形成的，以后的命运怎么样，怎样的生活才有意义和价值。这些问题都是人类对于自身存在的一种自觉，是对自己未来命运的一种牵挂、在意和关怀。海德格尔临终时住进了黑森林里的小木屋，作为他人生的归途。在那里，他把哲学推向了高峰。”

▲ 2018年，韩国导演金台荣在沙溪拍摄纪录片《我美丽的恋人，先锋》，摄影：钱小华

钱小华说起自己很想在冈仁波齐造一个石头的房子，做一家先锋书店，这是他最后的归途。每年的冈仁波齐朝圣日，人们从世界各地汇聚到这里，但他们不会想到这里可能会有一个书店：“在圣山上的书店，我们到那里也是去建造一座桥梁。它的象征意义大于现实意义。”

钱小华曾在农村上学，知道那些没有上学孩子的痛苦。他到乡村去，就是给更多学生带去希望：“在沙溪书局，很多小孩放学后都会来，他们虽然年轻，但以后若走出这片乡土，甚至远走他乡到异国，有一天回想起来，‘曾经我成长的村庄里有一个先锋书店，哪一天在这个书店读过一本书’……这家书店的意义就够了。”

▲ 沙溪的孩子，摄影：钱小华

末了，钱小华跟我们讲起他做的一个梦，早上起来梦醒了，他只记得一句话：要给别人带去希望。他觉得这就是理想，这就是人生。书店是建立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每个人的价值观不一样，越先锋，越应普世，越平民，有时越是先锋，越是乡土的，就越是国际的。从什么地方来，到什么地方去？这就是钱小华成为钱小华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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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音乐

李星宇&鲸鱼马戏团《遥远的星辰》《废墟》《1200am》

朱哲琴《如来如去》

 “听·生活 观·自我”系列音频节目

由汇丰尚玉“大家汇客厅”和现代传播《生活月刊》联合出品

2017年，蕴含着“玉之精神”的汇丰卓越理财·尚玉会员平台问世；2018年，汇丰将其升级为独立品牌——汇丰尚玉，致力于根据尚玉客户独一无二的财务需求和生活方式，度身打造升级礼遇。2019年，随着内地首家尚玉中心在上海开业，汇丰尚玉则将夯实基础，更进一步，蕴藏雄心于内，展露担当于外，凭借国际化网络助力本地客户把握全球机遇。2020年汇丰尚玉迎来了三周年，进一步推出了“尚玉四境”和“大家汇客厅”平台，助力尚玉客户开启财富之上的无界未来。